【NOW健康 編譯組/綜合外電報導】本屆奧運順利落幕,台灣選手林郁婷成功奪下女子拳擊57公斤級金牌,為台灣創下新紀錄。但是在比賽期間,她也承受了前所未有的不實資訊抹黑與惡意攻擊。
擁有XY染色體就不是女性嗎? 答案可不一定
7月31日,《哈利波特》(Harry Potter)作者JK羅琳(J. K. Rowling)在社群媒體上轉發英國媒體《衛報》(The Guardian)的報導,質疑林郁婷與阿爾及利亞選手克莉芙的性別問題,在網路上引爆爭論。
事發原因是2023年國際拳擊總會(IBA)以「性別生化指數異常」為由,取消林郁婷與阿爾及利亞選手伊曼.克莉芙(Imane Khelif)參加世錦賽的資格與獎牌。國際拳擊總會宣稱,檢測結果顯示兩人擁有XY染色體,但是並沒有提出任何證據。
事實上,早在2019年國際拳總就已遭到國際奧會停權處分,由國際拳總主辦的世錦賽也不被國際奧會視為奧運資格賽。2020東京奧運與2024巴黎奧運,都是由「國際奧會拳擊特別工作小組」負責籌辦拳擊比賽。
簡單來說,國際拳擊總會的判定標準就是:如果染色體是XY,就不能參加女子比賽。但是,擁有XY染色體,就不是女性嗎?答案是不一定。
DSD並非「跨性別」 兩者是不同的概念別搞混
「單純看1個人是否有Y染色體,不能回答這個人是生理男性或是生理女性的問題,」英國曼徹斯特都會大學運動研究所艾倫.威廉斯(Alun Williams)接受BBC採訪時特別強調。
在大多數情況,女性擁有XX染色體,男性擁有XY染色體。但是也會有例外情況,這就是所謂的「性別分化多元性」(Differences in Sex Development,以下簡稱DSD)。DSD的定義為:不典型的染色體、性腺或解剖學的性別發育異常,因此有可能出現帶有XY染色體的女性,或是帶有XX染色體的男性。
DSD並非是「跨性別」(transgender),兩者是不同的概念。跨性別的廣泛定義是:出生時被認定的性別與自我認同的性別不同。大多數DSD都是認同出生時的性別,也就是所謂的順性別。
DSD包含了多種複雜病症,例如:雄性激素不敏感症候群(Androgen Insensitivity Syndrome),也就是出生時雖然擁有XY染色體,但是無法對雄性激素(包括睪固酮)產生反應,因此不會出現男性特徵。其他疾病還包括尿道下裂與尿道上裂、性腺發育異常等。
XY染色體不等於男性? SRY基因缺失也能是女性
《運動基因》(The Sports Gene)作者大衛.艾普斯坦(David Epstein)在書中提到,雄性激素不敏感症候群的典型發生率大約介於1/20,000~1/64,000之間。5屆奧運會中,平均每421名女性參賽者,就有1人經判定有Y染色體。
正因為如此,在醫學界目前是以Y染色體上的SRY基因(全名為「Y染色體性別決定區基因」)判定是生理男性或生理女性。「沒有SRY基因的人不會產生睾固酮,他們會發展出典型女性的生理解剖構造,」發育生物學家希爾頓博士(Emma Hilton)解釋。
哈佛大學研究員、以色列理工學院生物學副教授以太.亞奈(Itai Yanai)在其撰寫的《基因社會》(The Society of Genes)書中也提出說明:「攜帶具有功能的SRY基因的胚胎會成為男孩,缺少SRY基因的胚胎則成為女孩。如果SRY基因失去功能,或是不被與其互動的蛋白質辨識,那麼帶有1組XY染色體的胚胎有可能會變成女孩。」
超越二元性別框架! 運動賽事性別檢測挑戰重重
那麼DSD運動員是否具備與生理男性相同的優勢?答案同樣是不一定。「1名DSD生理女性,如果患有雄性激素不敏感症候群,身體不會對雄性激素產生反應,所以在體育競賽中不一定具有優勢,」遺傳學家赫夫南(Shane Heffernan)向BBC記者表示。
至於目前在國際賽事較常見的性別檢測指標:睪固酮濃度,並非百分之百準確。一般而言,男性的睪固酮濃度為每公升10~35奈莫耳(nmol/L),女性為每公升2.5奈莫耳以下。
但是,2014年一項研究針對693名頂尖運動員的荷爾蒙進行測試,結果發現16.5%的「男性」運動員睪固酮濃度低於正常範圍,13.7%的「女性」運動員高於正常範圍。
導致女性睪固酮濃度過高的原因很多,可能是罹患多囊性卵巢症候群,卵巢異常分泌過多雄性激素;另一種可能是罹患先天性腎上腺增生症,製造過多雄性激素。
睪固酮濃度高的女性,是否就一定具有優勢,目前也沒有足夠研究提供明確證據。更何況,影響體育競賽成績的原因除了生理條件之外,還包括訓練、心理、技術等許多外部因素。
如何判定生理性別,牽涉到複雜的生理構造,很難完全用二分法劃分,任何一種性別檢測方法都無法做到百分之百準確。但是,運動競技必須建立明確的規則,維持平等、公平的競爭。要如何平衡兩者,將是一大難題。(編譯/吳凱琳)
核稿編輯:陳如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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